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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给各人看的中国通史》 作家：吕念念勉

序

一九二四年商务印书馆出书的《新学制高中本国史教科书》，系鄙东说念主所编。出书之后，征诸各方面的褒贬，似乎以为尚属可用。唯间有嫌其太深的。鄙东说念主自行覆视，似乎过深之处，尚不甚多。唯（1）该书系用文言；（2）叙述竭力揭举选录，其详则留待教师的指导和学生的参考，因此措语较为浑括，而读之遂觉其过深。是过去书的嫌深，在骨子一方面，联系尚少；在翰墨一方面，联系转觉其较多。是以这次编纂，改用口语；叙述亦竭力其具体，少作抽象之辞。不管教师或学生，使用起来，该都较前书为便利。

口语的易于了解，全在其（1）语长入（2）叙述的法律解释，都较文言为接近。至于名词，倒是无甚联系的。况且名词是万不成译作口语的。是以此篇都一仍其旧。至于语句，似乎不错歪邪些。然亦有含义繁复，免强改译，必致失真的。如第三编第六章注中所引《汉刺史所奉六条诏书》是。又有须就其原文加以考释的。第二编中所引经、子，此例特多。此等处若教师能光显教会，学生能留心体会，原亦无甚难懂。况且此等用语，我方读史时，亦老是要际遇的。在高中本事，亦应有相配的磨真金不怕火。是以此编亦一仍其旧。此等王人有删省，无改易。不得不尔，宁可再下解释。此外还有一种，是历史中高出精彩，或足以振起精神的翰墨，间引一二，以助读者的兴致。如第三编第十一章所引《史记平准书》，第三十六章所引司马光疏语，第四十七章所引《明实录》是。

鄙东说念主对于中国史分期的意见，具见前书例言中。这次莳植部所定《课本大纲》，分期之法，和鄙意无猛进出，故即盲从编纂，以期齐截。至于每一本事之中，又可分为数小期，则其意见，具见第一编第四章中，兹不赘述。

本书编纂，虽系自古于今，依着时辰的法律解释摆列。然使用之时，即先授第四、五编——晚世史、当代史——亦无不可。因为晚世和当代的事，和目下的生存较为切近，学生容易了解，亦容易有兴致。天然，史事系寂静发展，读后世史，必须溯其源于古，乃能真确了解。然必先觉有兴致，乃能引起其探求之心，而读古代史时，得后世史事，以资相比，亦更容易了解——因为古史多是一鳞半瓜的，而带神话、据说等性质亦较多。

一部十七史，从何提及，昔东说念主早有此感叹。何况当天，史实愈繁，一因史实的积累，一因不雅点的不同，而史料加多。中等学生，又非挑升究诘之家。要在仅少时辰中，探原于既往以阐明当今；所举示的，既不成失之众多，又不成过于漏略；既不成失之深奥，又不成过于简单，这是来之不易的事？不管何东说念主，编纂起来，恐亦不敢自信，何况如鄙东说念主的浅学。兹编所留心：（1）为一期间中遑急之事，如汉以外戚、太监，唐之藩镇；（2）则其事对于当今社会，仍有平直影响的，如明、清两代的轨制。叙述均较详。其余则较略。无甚联系之事，或径从删削，以免脉络纷纭之病。其有不成不叙及以备始末的，则存之于注。

史事叙述，最宜诚恳。有等事，逐细叙来，似嫌琐屑，然依然改作抽象之语，便未免于失真。本书于此等处，宁任其稍繁，不敢以意改易。但亦有宜避其过繁以节俭学者的脑力的。以最经济的口头，俾学者得最精要的知识，原系教会标的之一。如第三编第二十二章，引《唐书地舆志》所载贾耽所记入四夷之路，其中遑急的地名，都用原名而释以今地；其较不遑急的，则但以今地名示其道路的粗造，即其一例。

讲历史是离不开考证的。考证不管怎么精准，总仅仅考证，不成径当作事实，这是原则。但亦有例外。如释教的输入，断不成将宗教家的据说，即以为事实，后东说念主考证的恶果，其势不成不采。第三编第十章，这看似例外，其实此等据说，不成以为事实，亦恰是史学上的公例。但鄙东说念主于此等处，必极度严慎。所汲取的，必系前东说念主的成说，大略为众所共认的，毫不羼以我方的意见。且必盛名其怎么考证而得，俾学者并可略知考证的口头。

考证宜避琐碎，这不是对挑升家说的话。挑升家的考证，正以愈琐碎而愈见其精详。因为有好多大事，系劝诱小事而成；又有好多大联系，是因末节目而见的，但这亦不是对中学生说的话。教会中学生的材料，若过于琐碎，他不知其在全局中的联系，就未免游骑无归，变为徒费脑力了；况且易入于邪道。此篇于此等考证，概不阑入。所汲取的，都是能发明历史上遑急事实的真相；或则聚首好多事实，示东说念主以遑急想法的。如顾亭林先生的《日知录》，赵瓯北先生的《陔余丛考》等，所采较多。

对于考证问题，一个东说念主的意见，每每前后不同，这是无可怎么的事。此书的编纂，距离编新学制高中教科书时，快要十年了。鄙东说念主的意见，自亦不周密无改造。如汉族由来，鄙东说念主昔日主义西来之说，今则对于此说亦不敢确信。又如伏羲氏，鄙东说念主昔亦以为游牧期间的君王，今则以为黄帝居河北，系游牧之族；羲、农之族居河南，自渔猎径进于耕稼，并未历程游牧的阶层。又如尧、舜、禹的禅让，昔日以为绝无其事，今则对此的意见，较为松开。此等处，逐个都将旧说改正。自信今是而昨非。但亦不知今之果是乎？非乎？只消仰望大雅弘达的教正汉典。

编教科书，自不宜羼入计议。但此亦只指空言或偏激穿凿之谈。至于正确的表面，成为读史的学问的，则不徒不在禁例，并宜为相配的输入。又运用历史以激励东说念主民的爱国心等，亦为有失诚恳之说念。但此亦以与史实不对者为限。至于陈古不错鉴今，读了某种史实，天然会感动奋斗的，自亦不在此例。又聚首前后，指导史事的原因恶果，过火变迁之是以然的，则看似计议，实系畅通阐述的性质，其不成强指为主不雅自更无待于言了。本书从名义上看，似乎有发计议之处，实王人恪守此三例，是以自信为尚无臆逞之弊。

历史的有年代，犹地舆的有经纬线。必一见编年，即能知其事在时辰上的位置，方为有效。准此以谈，旧日用君王年号编年之法，其不成适用，天然无待于言，前编新学制教科书时，系用民国纪元；辛亥过去，均用逆计。此法年代的先后，固亦可一见而知；唯逆计太多，亦总觉其未便。此编径用公元，以便用全国史彼此对照。中国历史编年，是否应径用公元，自亦成为一问题。但就目前的情形而论，则似乎此法较为便利，是以本编用之。好在教科书本应频繁校正，并不是有永远性质的。

历史、地舆两科，联系极密。治历史的东说念主，必先光显地舆；次则历代的政事区画，亦宜知其大略；然后任举一地名，大略知其在那边，即能知其有多么联系。对于前者，宜在地舆科中致力。后者宜频繁翻资格史舆图。本书第一编第三章，所举历代政事区画的大略，自信尚属简要。一时固不消强记，如能用作撮要，参考他种竹素，多和读史舆图，对读几过，似于读史不无裨益。

吾国竹素，向分经、史、子、集四部，这原不外大略的分类。何况当天，史学上的不雅点，和从前不同，一切竹素，都应用对等的目光，认作史材。编历史的东说念主，所引据的不成限于史部，自更无待于言。兹编引据之例，即系如斯。所引的书，自信都较为真是；引据的口头，自信亦尚谨严。教者如能善为启示，并可使学生略知判别竹素及援用竹素的口头。

读史舆图、年表、系谱，都是读史者当备的书，是以本书中不再附入。偶或附入，则是普通图谱所不具；或则读课文时必须对照的，或然径以此代叙述，改求简明，亦以养成读图谱的能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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